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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玥慧／台灣守護民主平台秘書長傳聞多時的賴內閣終於登板，總統蔡英文期待內閣改組可以讓她順利掙脫低民調的泥沼，但回顧歷史，扁政府和馬政府都是8年任內分別換5次行政院院長，這招想用內閣改組來搶救下滑民調，顯然早就行不通。賴上林下，但內閣閣員變動幅度小，顯示組閣權並非賴清德所主導。實際上誰組閣就誰負責，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，但在台灣不是這樣。九七修憲，取消國會對總統所提名行政院院長的同意權，總統職權界線也沒有獲得釐清，造成體制混亂。政客砸了算盤，追求自由平等的台灣人民直接蒙受其害，318學運釋放的正是民眾對已經失衡憲政體制的不滿與怒吼。總統制、雙首長或半總統制的學理爭論不休，都無法掩蓋大總統的事實。政治現實上，總統握有最高行政權，統帥三軍、制定國安大政方針，直接任命行政院院長、發布緊急命令、任免高等文武官員等權力。但是，「行政院為國家最高行政機關」卻仍然存在於《憲法》第53條規定中，由行政院院長向國會負責而非總統。這讓總統職權的空間模糊化，不僅難以課責，更會讓一意孤行或價值空洞的施政，變相侵蝕民主化成果。這樣的矛盾關係，讓政治權力運作有幾種可能，一種是行政院長繼續當總統的擋箭牌，有事就換人。另一種可能則是即將上演的大閣揆戲碼。未來，倘若內閣與總統發生衝突，該如何處理就成為政治上的難題。因為《憲法》對於行政院院長的任期並沒有規定，大法官釋字419號表示，對於行政院院長非《憲法》上義務的辭職要如何處理，這是總統的裁量權限。因此，總統能否任意免職，難免有爭議。現行體制問題在於即便總統想做事，也無法名正言順做好事，而做壞事更無法被課責。但蔡總統不思體制改革，卻一再繞道體制外。首先，蔡總統毀棄選前承諾，選擇繼續以民進黨黨主席的身分來當台灣總統，蔡主席經常在黨中常會和政務官(甚至有非黨籍官員)討論政策，做出總統身分的決策或公開發言，例如李明哲案、前瞻基礎建設計畫、年金改革、同志婚權、815全台大停電等。其次，蔡總統也選擇用餐敘、便當會來進行重大決策，例如拍板無數重大政策，後來匆匆喊卡的「執政決策協調會議」，一例一休、年金改革、前瞻基礎建設計畫、新南向政策、長照2.0等，都是在這會議上做成。但這些重要會議的決策過程資訊，除了官方公布的寥寥說明以外，很難以想像竟然沒有會議紀錄或相關紀錄資料，這使得民主監督淪為空談。其三，蔡總統也低估了總統職權高度和憲政分際，8月剛剛落幕的「司改國是會議」，她親自主持最後一場總結會議，對於表決未過半的議案(有關「總統是否實質任命終審法院法官」)，蔡總統竟然拋出一句「所以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？」，最後她提議修改後再付表決。總統對憲政民主的理解，怎麼會是一名強勢會議主持呢？找人開會，大家各言爾志或是爆發衝突(例如總統府辦的年金改革會議)，逕付表決或是草草收場呢？當時司法院院長還坐在台下，如果當天通過的是「總統實質任命終審法院法官」，立法院究竟該不該埋單呢？2016年民進黨全面勝選，是百姓對馬政府的霸道、國會失職，表達強烈不滿，也是我們對蔡總統要兌現親筆簽下「全面憲改」承諾的殷殷期待。選前蔡英文曾慎重宣示「未來無論是否重返執政，民進黨都會貫徹承諾，持續推動憲政改革」。對照蔡總統選後的沉默，蔡總統卻繼續以保障人權的名義，補提名監察委員，以年金要改革的名義，提出考試院人事案。終究，我們無法仰賴政治人物的善意來彌補憲政體制的缺陷，更不可能奢望它自動癒合。沒有徹底的憲政體制改革，走偏門的招數只會讓大家更加失望，無限輪迴體制缺陷的夢魘。「全面憲改」落實之前，國會應該優先做的，是依照《立法院職權行使法》第15條之2第1項及第15條之4的規定做成決議，聽取總統國情報告和詢答，讓總統的施政與報告回歸到體制內，而非民進黨內部。並且盡速在「政黨法」草案中，增訂總統不得兼任黨主席的規定，推動政黨法制的民主化而非一言堂。而「全面憲改」，希望的是重建一套和台灣人民真實地生活在同一時空底下，積極保障「人民權利」和權責相符「政府體制」的新憲政體制。憲改才能救台灣，對權責失衡體制的改革已經不能再等待，總統也該直球面對國會了。